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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在你男朋友嘴里,是他父亲的一条狗。”玫瑰看着闻诺说道,“不过我是无所谓的。”
“轶轶,你却不知道,正是受过许多苦的人,才会做这样的事。”闻诺不搭理她,对白轶轶说,“上课去吧。”
白轶轶终于成功被闻诺拖走。她三步一回头的转回来看玫瑰,眼神很复杂,里面有很多东西,讶异,失望,疑问,以及道不明的种种。
上课时她们没有再坐在一起,白轶轶坐回了她的后排。也许就这样失去这唯一的一个朋友,她苦笑。
好事不能成双,人生不能两全,否则弗罗斯特为什么会说“林中有两条路,你永远只能走一条路,怀念着另一条”?倒不如坚定信念走其中一条,忘掉还有另一条。
从那天起她干脆理直气壮地日日开着周域送的车上学放学,会在停车场被顾蒙拦住,也当然毫不意外。
她走进停车场,他白色的牧马人停在她的红色大切旁边,他正靠在车身上玩手机。因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远远看去他还是那幅清爽挺拔的阳光少年的模样。
她有些心酸。是的,也许自己是配不上他的。
等他抬起头她才发现他有些憔悴,眼睛下有些发乌,因为胡子没刮下巴一圈青青的。
“我是真栽在你手里了啊。”他没有任何质问,却苦笑着说。
“可我并没有逼你。”她言不由衷,分明是心疼的。
“你能都和我说说么?”
“我哪还有什么能告诉你的,白轶轶应该都告诉过你了。”
“是,却还是想听你亲口说。”
“我没爹没妈也没钱,却偏偏想要自由想要做人上人,也还做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梦,于是我找了一个能帮我的男人,这就是全部。”
她当然怕他看不起自己,然而,原来要说出一切并不难,只需下定放弃的决心。放弃他,顺便也让他放弃自己。
“你当然有选择的权利,玫瑰,”他叫她的名字,“但你可曾想过,这样对你自己太残忍?”
“不残忍。这世上比这残忍的事多多了,我很庆幸自己不需再面对那些残忍。”她看着地面,“你说得对,是我自己选的。所以你尽可以全力鄙视我,和白轶轶一样,和闻诺一样。我这样的人,毫不在乎。”
他不回应,却靠近她,伸出手臂将她拥进怀里。
她僵硬的挺着身子不动,失去了推开他的动力。他的拥抱很实在,紧紧环绕,像某种树,温暖的,安全的,不会动摇的。
“我不会。”他拉起她的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又再度抱紧她,“我发誓我不会,我都懂,白轶轶告诉了我一切。辛苦你了。”
她眼角湿润。
苦难人生里头一回,有人带着爱意对她说这一句“辛苦你了”,像是干旱的沙漠里开了花。她像是一根绷紧的皮筋,面前这温柔的人却让她得到片刻松弛。原来她竟这样渴望一句真心的安抚。
她抱紧他,贪恋着他的拥抱,时间若能定格此刻多美好。
“能不能是我?”过了好久,她听见他在耳畔轻声的说,“我不是也很好?给不了你那么多,却也不会少。如果你愿意等我,我也会都给你。”
她并不为自己,却为他感到难过。她是配不上他的,以及他那个有着一个公主妈妈的家。阳光就该配向日葵。
“对不起,也许实在是不能。”
他却更紧的抓住她的手不放,“不要给自己机会后悔。”
“何必?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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