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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一物降一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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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数年的处心积虑、精心算计、步步为营，暗中的呼朋引伴，劝导利诱，现在一切终于按照设想的目标一步一步实现了。大的石头都已处理掉，纵然有几个小小不然的坑坑洼洼又能如何呢？500公顷的厂区内别人不会再掀起大的波浪，作为常务副总经理的师兄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虽然有个大佬，那又如何？“魏王雅望非常，然床头捉刀人，此乃英雄也。”几年来大佬不是言听计从吗？一些事情只要达到目的谁传达出来不重要，没有大佬在前台的冲锋陷阵、挡枪拦炮，这场你死我活的权力之争最终鹿死谁手真不好说。从这个方面来说，师兄感激大佬，感激他作为知识分子的淳朴、单纯、自负和对拥有一颗聪明大脑的自豪。冲动之下，师兄真想揽过那胖胖的大脑袋，爱怜地拍一拍表达心中的满意。当然也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比如那个鲇鱼，你急什么呢？要这要那的，惹得大佬不快动怒，很是让师兄尴尬了一阵。哎，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新的任命下达后，师兄不再沉默寡言，不再外出十几天甚至经月不露面。现在他要指点江山，一桶公司开始步入师兄的时代。胖头笑着说自从师兄做了常务副总后，一反常态，在一桶公司内部的会议上，洋洋洒洒、侃侃而谈、嬉笑怒骂出足风头。我也笑着说看到了，师兄真忙啊，会议上还要看图纸。这是真的，我参加的几个有限的会议上，师兄总是在忙着和会议无关的事情，或是不说话，或是以他天马行空的逻辑一件事跳到另一件事上去，令人顾此失彼。

师兄带上了眼镜，显的儒雅沉稳。一头黑发没有人会想到是白发染就的，没有人想到师兄会每日细细在镜中检查是否有遗漏的白发没处理掉。师兄很为他满头的黑发自豪，更庆幸自己没有败顶，因此他有资格讥笑小他几岁的师弟的秃头一桥架南北，凑到师弟面前，非常满意自得地捋着自己的头发说你看看我的头发，没掉根，找不出一根白头发，看我多年轻！而后哈哈大笑。年龄超限但因特殊情况被提拔为正处的师兄渴望年轻，暗中也许多次感叹青春不在。然而上帝总是眷顾他的，给了他年轻的容颜，国家因某种原因在讨论实行延迟退休，真是天助师兄。因此，常常师兄突兀的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延迟退休的话他还可以干几年，计算片刻说那样的话他还可以干七年。而后陷入沉思，或许在构思新的蓝图。

总之，师兄春风得意，心情愉悦，步履轻盈。然而百忙中的师兄还是有心思的，有一个需要马上解决的问题。eatkfc公司建设已近尾声马上要转入试生产，大部、二部的调动再不解决就要陷入被动，一旦生产，大部、二部的工作调动就谈不上名正言顺，接下来事情都会棘手，难服人心。eatkfc公司，师兄东山再起的地方，师兄的大后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现在该摆上日程，好好处理这件事情了。师兄内心是焦虑的，师兄也是耐心的。繁忙中的师兄时刻考虑着伺机采取行动，在整顿纪律不久，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大部、二部的工作调动得到了大佬的首肯，大佬同意去向上层运作。又一块石头落了地。“师弟老是抱怨他的关系还没转来，现在我给他解决了。”师兄轻描淡写地告诉我，暗示我大部、二部的工作调动将要开始。胖头告诉我的则是师兄高兴的对他说大部、二部的工作调动他在大佬那五分钟搞定。

这天胖头又到办公室来喊我出去散步聊天。然而胖头那天和往常不太一样，他似乎有些心事，在斟酌着怎样说出来，以前我们到哪儿去虽说也是漫无目的，然而今天他径直拖着我走到正在修建的一桶公司外的环厂路上。虽说正在修建的路不能行车，但还未铺设混凝土，偶尔还是有贪图方便平坦的车辆行驶，车辆所到之处扬起漫天的灰尘。胖头偏偏就执拗选择了在这灰尘弥漫的路上闲逛。看他的神情我猜测是要谈及大部、二部的问题，然而我也不点破，东一句西一句的和他闲扯着，他也心不在焉的回答着、闲扯着。

“你们的调动bànlǐ的怎么样了？”终于，胖头委婉说了出来，没有直接提及大部、二部。

“没有动静，我还没接到集团公司那边的diànhuà，”我如实的说。“急什么呢？早晚的事，不差这一天两天了。”

万事开头难，话题一旦提起，下面的谈话就顺理成章了，胖头接着说大部和他打diànhuà了，问了下eatkfc公司项目建设的进展情况，“他急着来，”胖头解释说。“在那边也有些待不下去了。前一阵子喝多了，闹事。”

“哈哈，调动正是时候啊，对他可是雪中送炭。”

“谁说不是呢？不过他还说来了会和你们处好关系的，他人其实不错，”胖头补充说。

“酒后出洋相很正常啊，他公司的人也太小肚鸡肠了。”我说。其实，我知道大部胸有城府，精于算计，有“小能人”之称。“二部呢？二部没给你打diànhuà？”

“没有。也是心急火燎的呗。他最喜欢打小报告，搬弄是非的，”胖头回答说。谈到二部他高兴起来，“哈哈，eatkfc公司到时热闹了，一帮子弄手腕，耍心眼子的人。”

我没有接话。多次的交谈，我分辨的出胖头和大部的关系要亲密些，私下他更希望大部的发展胜过二部，他多次的谈过二部的钻营——这可恶的令人不齿的手段。记得有一次胖头旧话重提时，阿太是这样为二部下的论断：“在eatkfc公司，他翻不了天。”这对大部是个好的信息，然而，世事谁能料到呢？现在大部、二部重新要在一个战壕，棋逢对手，针尖对麦芒，孰胜孰劣，令人有些期待了。

“哎，不知道到时给你个什么职位，大部是干工艺还是生产？”胖头还是关心其了我的前途，这是和大部息息相关的，我的存在对大部是个威胁。

“谁知道呢？eatkfc公司绝大数工作是我做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慢慢地说。“不过，我这么大年纪了，职位我倒不稀罕，我需要钱，只要给我涨工资就好。再说，有人分担了工作，我可以经常回家看看，我父母老了，孩子还小。”

“你真是太好了。”胖头突然激动起来，转向我，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摇晃着，如释重任，兴奋地说。

他要的就是这句话，突然间我感到失望和寂寞，难以排解的孤独油然而生，莫名的想家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喃喃道。

“什么？”兴奋中的胖头没有听清我说的话，疑惑地问。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不知在那看到的一句话‘一切的结果都是最好的结果。’”我落寞地说，“回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做。”同时挥手拂去扑面而来的灰尘。

放松的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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