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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小吏员博弈两局逞口才暗藏玄机(第2页)

无论外面怎么喧闹,都不会影响花厅内的两个人。刘云天看着沈醉,他的眼神如鹰般锐利,似乎可以看透这个少年。沈醉一开头就给了他一个人情,但是作为刘云天来说,也可以不当这是一个人情,他也习惯这样做了。

“你来南局有何目的?”刘云天走到沈醉身边,他的嗓子都提高了八度。

沈醉见周边已没有旁人,他方笑道:“贺伯父这一次让我送货入京,是为了朝廷赶制孝服的事。宝惠坊想做这个生意,还得托南局这边多多周旋。”

刘云天目光一瞬,他早就知道这朝廷上要加制孝服,作为专供上用的南局总管太监,按道理,南局所制亦是专供上用的,除了留都的六部朝臣之外,各级南直隶的官吏也是要有的,毕竟这是国事,他得担这个事的。但是他现在做不了,因为北局里面早有人下了套,上面根本就没有把差事交给南局,他又怎么可能让民间的商人来参与呢?他捻了一下佛珠,原来贺宝惠得到消息,是想去和北局套关系了?这个家伙也太会算计了,刘云天的心里有点别扭。

“他既然有京中的大树好乘凉,还找我做什么?”刘云天又回到座位上。

“谁不知道天下丝绸多出于江南,浙江的织户无数,每次朝廷有了应急的活儿,都是加派给浙江六府。南局足可分调各地织染所协作共担,但这一次京里却没有。若是南局这边不作为,那岂不是白白将所有机会给了北边?所以伯父让我送宝入京探听风色,但先一步是要请南局将原宝惠坊担着的生意延长工期,这样宝惠坊才好行事,不知总管大人是否有意?”沈醉微笑着道。

刘云天摸着佛珠的手登时停了,他说得没错,这一次没有给南局生意,的确是诡异的。依宝惠坊现有的担着制作南京工部朝臣常服的活计儿算来,以他们的实力的确不能马上加工去做好几万件的孝服。

“不行,工期不能拖。南局与北局都是为朝廷贡奉,何必分彼此,你这样说可是有违官吏本职!”刘云天将佛珠一拍在案上,厉声喝道。

沈醉笑道:“若不能延期也可以,孟家的文书也请总管大人看下,万山锦罗坊已到处挖角儿,连江宁织染所、余杭织染所也被他们拉了人头,拿了过半的生意。他们与京中的关系当然甚好,不如宝惠坊的朝臣常服的活儿也给他们,到时江南民间织人皆归北边,以后南局怕是不好应付差使。”

刘云天一惊,手下的这些人背地里联系北局手下最大客商孟万山的人,这可不是好事。他看过文书,这孟家当年与南局的关系还行,所以设了万宝银号,可是孟万山一死,这孟财与他父亲不同,他是要南归北统,就将银号的不少事都转移到北边去了,还敢来余杭、江宁挖好的织户,这样下去可不行。他面上不露,也不说话,端茶就喝。

“更何况,未来就是新皇登基必然还有一批吉服要做,到时上边的活儿派下来,总管大人,又怎么办?”沈醉继续侃。

刘云天的茶盏登时放下,虽南局自有实力,但这十多万的官员到时要做这样,做那样的衣服,这没有民间的帮衬,至少连工部的布料银子也未必补得上了。

他知道北局给的套子,也就在这里,说南局凡物料必是贵重,不如北局节省,方都交了北局的。

相比孟家,当然老关系贺宝惠更值得相信,要是他真能在京中把事情揽过来,那岂不是让南局也大大露脸!

但是这沈醉如此大胆,又是什么来头?他是否能相信呢?刘云天并不放心,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想让贺宝惠夺功,最好的法子就让所有手下的织染所将孟家拉到南局这边,不就更简单了?

“孟家的文书,你怎么得到的?”刘云天又喝道。

“孟家犯了官司,我曾审过,当然查了他们与各织染所的底细,所以得到!”沈醉不慌不忙,马上回答!

刘云天立时断了让孟家参与的念头,不能再和与犯罪的商家搞关系,这是宦官大忌!他做出了决定!

“好!难得宝惠坊如此为南局着想,就延长工期。但那镖货,是送给京中谁的?”刘云天点头,但他又随口问道。

“一位公公,但只是说个接头语,到京才知是谁!”

沈醉不说是谁,以南局的耳目,他们怕是早知道了。刘云天点点头,这个沈醉精明得很,但是他的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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