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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接着，她看见安德西在注意她衬衣上的血迹。他明白那是什么，而这个最后的细节也表明他还明白别的事情。威莉朝前挪动了一下，现在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了，她看到安德西的脸上掠过一连串的表情，有不信任、震惊、爱、恐惧和完全的认识。他说：&ldo;这不可能发生。你叫威莉吗？&rdo;

他知道她的名字。通过特殊的、独一无二的方式威莉找到了这个人，他既能发现她生命的意义，又能拯救她的性命。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那是来自灵魂的声音。&ldo;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咱俩认识吗？&rdo;

夜屋第二十三章

摘自蒂莫西&iddot;安德西的日记：

西拉克斯告诉我你的伟大时刻今天晚上到来，可他没有说这个伟大时刻会把我吓坏。嗯，他还说我应该干得漂亮点，要坚强，要勇敢，所以我猜想西拉克斯明白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两种相互矛盾的念头抢着要控制我的身体：我既想双手搂住她，又想赶快离开那里，越快越好。接着理智介入进来告诉我说，我这样做很荒唐。理智说这是一种巧合，只不过是一种高级形式的巧合。威莉，这个威莉，如果那就是她的名字，溜进那个房间的时候刚好&ldo;露西&iddot;克雷夫兰&rdo;溜进到我的书里。因为我从来没有想像过我的女主人公长得什么模样，我的脑子里就装着这个很像小说人物威莉&iddot;布赖斯&iddot;帕特里克的女人。

当然，理智不知道它自己在说些什么。

现在是早上四点三十。威莉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前睡着了。就我所知，我们在这里很安全。我谨慎地看了看汽车停车场的四周，没有发现费伯那辆银灰色梅塞德斯车的踪影。（关于这一点，以后再讲。）

再回到书店里：我们俩寒喧一番之后，威莉说：&ldo;你很像我相识很久的一个熟人。真是怪事‐‐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对我极为重要。&rdo;

这并没有对我脆弱的信念有太多的帮助，我的信念就是：她的相貌在两种意义上都只是巧合。

&ldo;你知道我的名字，&rdo;她说。&ldo;威莉。是你说的。&rdo;

&ldo;那真是你的名字吗？&rdo;

&ldo;你大概是读了我的作品才知道我名字的。&rdo;她说。接下来的几句话打消了安德西所有的希望，以为世界不再是以固有的方式在运转。&ldo;威莉&iddot;帕特里克。威莉&iddot;布赖斯&iddot;帕特里克?&rdo;

她的容貌很迷人，这样使事情更糟了。我可以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分离。一秒钟之后，我就要做自由落体运动了。

&ldo;这很尴尬，&rdo;她说着，迟疑了。&ldo;通常我并不拜访其他的作家，跟他们说一些蠢话。其实我很少见到别的作家。嗯，除了……&rdo;

接下来的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阵含糊的支吾。&ldo;对不起，&rdo;她用略为清晰一点的声音说，把紧握着的双手放在眼睛上。

我想是该我做出决定的时候了‐‐她停止了谈话，让那个名字悬在我们俩面前的沉默之中。我只能说我已经说出的话。我本来可以假装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不过最后我却别无选择。

&ldo;除了汤姆&iddot;哈特兰之外，&rdo;我说。我身边的楼房，以及楼房里一排排的书，还有百老汇大街上的车辆和街灯都屏住了呼吸。威莉放下手，看了我一眼，那神情充满了宽慰和悲哀，我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

&ldo;你认识他吗？&rdo;

楼房的墙壁没有倒塌，脚下的土地还在我的脚下，车辆仍然在百老汇大街上来来往往。所有的动物和所有的人仍然在呼吸，于是随着一阵呼吸，我深入到了最终将要还原为现实的小说之中。&ldo;我认识汤姆&iddot;哈特兰，&rdo;我告诉她。&ldo;我还知道他跟你很亲密。&rdo;在那一刻我只能讲这些。&ldo;我们应该在这儿把这件事谈谈。&rdo;

这时，凯瑟琳&iddot;辛德曼走到了我们的身边，威莉把头扭了过去。凯瑟琳装出一副突然闯进来干扰我们的样子。

&ldo;可能出了什么问题，&rdo;她告诉威莉说。&ldo;我找不到你的书。在我们的数据库里也找不到你的名字。你觉得应该在哪儿？&rdo;

&ldo;这我就不明白了，&rdo;威莉说。&ldo;也许我的名字没写对。&rdo;

&ldo;是布赖斯&iddot;帕特里克吗？还有威莉，对吗？&rdo;

&ldo;这就对了，可是‐‐&rdo;

&ldo;书名是《夜屋》吗？就是得了纽贝里奖的那本？&rdo;

她脸上的表情使威莉鼓足了勇气。&ldo;这就怪了。我写了三本书，都出版了。最后一本得了纽贝里奖。如果你们的书架上没有我的书，那说明你们的生意没做好。如果你们的数据库上查不到，那就说明你们的电脑应该更新。&rdo;

凯瑟琳转向我。&ldo;我在《出版新书》和纽贝里网页上都查了。&rdo;

&ldo;我肯定在纽贝里网页上！&rdo;威莉说。&ldo;你想说什么？&rdo;

&ldo;辛德曼小姐找错了书，&rdo;我说。&ldo;咱们走吧。&rdo;

我用一只手拿着那只装钱的包，用另一只手搀着威莉的胳膊。

到了自动扶梯跟前，威莉在我前面一两英尺，她说：&ldo;我得问你：你怎么知道汤姆死了？你说你原来认识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