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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从兄弟到岳父（第1页）

赵吉自从在后金晚宴上，以表演节目和狂猛吃相一炮而红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经常想办法去金国皇宫找金太宗蹭饭吃，有时是通过马木和布仁通报，有时通过来访的女真贵族传话。

金太宗还算比较给面子，未曾拒绝，毕竟在他眼里，赵吉是能创作中原顶级艺术作品的“高人”，而他居然能看懂并领悟，私下里也曾燃起了创作激情。

这大金国的政治制度，并不是封建独裁制度，皇帝一言九鼎，而是通过勃极烈制度来决定国家的事务，这项制度的实行方式就是召开贵族议事会，由所有参与者讨论后作出决定，在成立国家政权之前，他们就是通过这个会议来决策事务的。其中皇帝被称为都勃极烈，在他之下设置了若干个勃极烈，包括皇位继承人谙版勃极烈，同论忽鲁勃极烈，国论阿买勃极烈，国论乙室勃极烈等，而皇帝是所有勃极烈的领袖，每个勃极烈的地位以及负责的事物也都有所不同。

勃极烈是女真语，意思是“治理众人”，据满洲人说，即清代之“贝勒”二字异译，也就是官。金太祖以都（总）勃极烈即皇帝位，太宗以谙版（尊贵）勃极烈居守。其次则有国论（贵）勃极烈（相当于宰相）及左右国论勃极烈（相当于左右相）等，都是政府最重要的官员。所属各部长官叫孛堇，统领数部的叫忽鲁。

金太宗一点也不反感经常来蹭饭吃的好兄弟“艺术家”赵吉，毕竟他自恃是女真人里奉天承运而且十分珍稀的“讲究”人，常常有曲高和寡之叹，自从见了这各种玩法都会的赵吉，不禁相见恨晚。

赵吉按照前世记忆，结合徽宗的记忆，自己动手雕刻了象棋、围棋、五子棋，还有麻将等等后世很流行的娱乐项目，“敬献”给金太宗玩，并在女真贵族中间推广，希望能达到让他们玩物丧志的目的。

金太宗听了完颜燕的想法，一拍即合：让你赵吉平时下棋打牌不让着朕，这下成了我女婿就矮一辈了，可得好好孝顺岳父。

这天晚上，赵吉陪金太宗这个臭棋篓子下五子棋。

“请陛下执黑先行吧！”赵吉决定先把这局棋让一下，金太宗输了就不让开饭，自己这个干饭人实在是熬不起呀。

棋品观人品，棋路观人生。金太宗便是那种杀伐果断的帝王，所以下起棋来大开大合，犹如利剑出鞘一般，哪怕是五子棋。

慢慢的，金太宗的神情忽然高深莫测起来，这一局是他必须争取胜利的，他要好好应对，否则这一天一局没赢太憋屈了。金太宗捻起一颗黑子轻轻的放在左上边角黑点之上，赵吉看到这第一手，其实很多人都喜欢占角开局，有人说这就是围棋里的王道，也有人不认同，但所有人都必须承认棋局里占角的重要性，这没什么好纠结的。

赵吉捻白棋在右下角低位落子，他这是要走大飞守角的意思，这大飞守角的弱点便是有点偏安一隅的意思，但若是能被金太宗形成与外围相互呼应的局面，那他就算是盘活了。赵吉的意思是，我打算跟你呼应一下，你呼应不呼应？

结果金太宗看到对方这一步棋之后愣了一下，开始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赵吉心中一喜，有谱，这是看出自己放水来了啊，赶快下完开饭啊！

然而就在下一刻，金太宗竟再捻黑子落在他第一手旁边，紧紧相连。赵吉心中忽然有种放松的感觉……终于出师了。

第三手、第四手、第五手……只见金太宗的黑子迅速连成一条直线，根本没有半分阻碍，五星连珠！他神情郑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承让……”

赵吉赶紧奉承道：“陛下棋力无双，臣甘拜下风，可以开饭啦！”

金太宗哈哈大笑：“朕终于能赢过昏德公这个大国手一局啦，今天晚上开心，上酒，上好酒！”

不料旁边的侍奉太监泼冷水道：“陛下，上次抢劫收入您分到的那份都花完了，没钱买酒喝了。”

旁边有个当过皇帝的赵吉看着，金太宗的面色，立刻发黑了，非常不爽道：“国库不是有的是嘛，打开大门，朕自己拿钱。”

金太宗也不见外，当即带着赵吉去了国库，取了一些银子，让太监出去整治了一堆分量很足的酒菜，准备和赵吉美美的大吃大喝——尽管他吃的还不到人家的五分之一，但是有个豪爽的人陪着喝酒，总是不错的。以前这个赵佶动不动一脸愁苦，见了他就像揍他，现在跟变了个人一样，豪气干云，让人十分喜欢。

当年，完颜阿骨打“开国”建立大金时，他所处的“女真部落”，人少地偏，每个家庭里，都拿不出积攒许久的黄金与白银。在这种情况下，阿骨打过惯了“苦日子”，因此，他的生活非常节俭，为了避免后世铺张浪费，他曾经下过一个“死命令”：只有打仗的时候，才能使用国库中的钱财——即便尊贵的皇帝陛下也不能除外。违者，一律要挨二十大板。

作为一个朝代的“开国之君”，阿骨打当然会以身作则。过了很多年，他死了，身边的女真人们依旧记着最初的行为约定。

想不到，没过多久，金太宗私自从国库取钱买酒菜和赵吉享受，这件行为放肆的事儿就被发现了，毕竟有人专门负责堂堂的国库——有正儿八经大门的半地上巨型土窝子。

于是，事态进展就上报给了丞相——完颜宗翰。第二天，完颜宗翰上朝和皇帝对质，结果，金太宗只得极为害羞地承认了。

接下来，大臣们交头接耳地商量“先皇”敲定的“老规矩”，究竟应该怎么执行。末了，大家公认，从国库里取钱这种事儿，必须从严执行，即便帝王将相也不能法外施恩。

金太宗辩解不成，只得认罚。随后，皇帝陛下变成了最要紧的“罪犯”，在朝廷上，金太宗被大臣们从龙椅上拽了下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臣们居然结结实实，打了皇帝二十大板。

在大臣们的注视下，皇帝陛下金贵的屁股，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了。想不到，屁股被打烂之后，金太宗竟然没有抱怨，反倒心悦诚服地称赞大臣们“打得对”。

金太宗捂着屁股回到龙椅上，并不见消沉，反而昂声向群臣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完颜燕，有了心上人，不日将出嫁。

群臣一片哗然，毕竟，这个刁蛮公主年龄渐大，一向霸道，平日里见了哪个女真小伙子格外英俊，都要借机睡上一次，然而从没有嫁人的意思。幸亏女真民风淳朴，她才没有染上什么怪病。

可是，女真贵族中间，也没人敢娶她，想娶她。这会儿见皇帝宣布婚讯，都大为吃惊，于是群情激奋的向刚被他们揍过的皇帝套话。

金太宗就是不说公主要嫁给谁，只是说准备好好看一下大家送什么礼物——他作为女真中辈分极大的最正统贵族，倒是有这个权利。看着大家捉急的样子，金太宗享受了很久，终于大声宣布：

“完颜燕，过——几——天——，就——会——嫁——给——，嗯——，咳咳——，嗯——，”瞅了瞅围的越来越近快要动手的众女真贵族，他终于喊道，“是赵吉，昏德公啊！过几天就是黄道吉日，到时候大家都来喝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