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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没过多久，忽听外面一阵喧哗，接着闯进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来。

那人捂着右手，进来就冲到程三叔面前，哀求道：&ldo;大夫，快帮我处理一下手上伤口，明日，明日我要进考场的！&rdo;

第113章誓死不从

原本拦着书生进来的伙计赶过来：&ldo;三老爷，这人是被对面德济堂赶出来的！&rdo;

说到这里凑上前，声音压得更低：&ldo;说是得罪了哪个衙内。&rdo;

彼时，老百姓常称一些官宦子弟为衙内，民不与官斗，济生堂虽然背靠怀仁伯府，可毕竟是开门做生意，何必为了一个小小书生得罪人呢。

程三叔淡淡瞥那伙计一眼：&ldo;济生堂救死扶伤，入了这门，便是我的病人。&rdo;

他冲一脸惶急的书生道：&ldo;孝廉莫慌，让我看看。&rdo;

既然明日要参加考试，那眼前这神色惶急的书生就有着举人身份了，寻常百姓要称呼一声老爷的，结果却被对面德济堂赶出来，可见这举子定是寒门出身，而得罪的人，来头恐怕不小。

那举子露出感激神色：&ldo;多谢大夫了，麻烦你赶紧把我手上伤口处理一下，莫影响了明日考试！&rdo;

程三叔拉过举子的手看，眉峰皱起，吩咐药童道：&ldo;快去取镊子、纱布并烈酒等物来。&rdo;

等药童取来程三叔所需之物，程三叔神情专注替举子处理伤口，那举子也是个有骨气的，竟然咬着唇一声未吭。

躲在屏风后面的程微默默看着。

约莫过了两刻钟，程三叔处理完，拿软巾拭了手，迟疑片刻，对举子道：&ldo;孝廉，你这右手不只是皮外伤，手腕处恐怕骨裂，无论是皮外伤还是骨裂，一月内都不宜再动笔……&rdo;

程三叔不忍再说下去，举子已是面色煞白，再也难掩失态：&ldo;骨裂？大夫。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rdo;

在程三叔平静中带着怜悯的目光下，举子步步倒退。

伙计凑过来：&ldo;我们老爷已经给您处理好了伤口，您还是快出去吧‐‐&rdo;

话未说完被举子一把推开，举子仰天大笑：&ldo;哈哈哈，都是崔子谦害我。我。我定要和他拼了！&rdo;

狂笑间举子瞧着已经有些神智失常，伙计再顾不得这人是举人老爷身份，抓着他胳膊就往外拖。口中道：&ldo;您快别在这闹了，该干嘛干嘛去，我们医馆还要救治病人呢，那些病患被您这样子吓得都不敢上门了！&rdo;

程三叔身为医者。见惯了生老病死，可这举子苦读三年。眼看就要下场，却遭逢这等变故，实是常人难以接受的，要真是就此疯了。岂不是可惜。

医者父母心，程三叔忍不住劝道：&ldo;手伤原本只是小事，最多养上百日就可复原。我看孝廉还年轻。为此郁结，因小失大。不若回家静心养伤。苦读三年后再下场，定会金榜题名！&rdo;

举子睇程三叔一眼，眼神满是绝望，喃喃道：&ldo;不会再有三年了，不会再有了。为了供我读书，家中已是家徒四壁，借无可借，连进京的盘缠钱都是妹妹偷偷与一个年过四十的杀猪汉订了亲，拿下聘钱换来的！我，我还怎么有脸回去见母亲和妹妹，怎么拿钱让妹妹退亲！&rdo;

程三叔颇为诧异这举子的贫寒。

虽则大梁绵延百多年，正是到了天下安定，文风盛行的时代，举人没有以前金贵，想要踏入仕途，绝大多数都会继续苦读，不然就要等上十几甚至几十年，才会等到授官机会，可中举后自有乡绅地主等人奉上财物，农户来投靠，衣食无忧还是足够的，可不像穷秀才那般艰难。

可见，伙计说的不错，这举子定是得罪人了。

无论是这举子得罪何人，还是他的手伤，程三叔都无能为力，只得一声叹息，看着他失魂落魄往外走。

心道，这举子恐怕是憋着一口气要借会试翻身，此刻遭受如此打击，寻了短见也说不定。

可他治病救人，却救不了心。

虽如此，还是忍不住又劝一句：&ldo;孝廉，无论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在，总有柳暗花明之日。&rdo;

举子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亦没有吭声，默默抬脚往外走。

这时，一个女子声音传来：&ldo;请等一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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