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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ldo;那他最近活动情况如何？&rdo;我问。

&ldo;半个月没人看见过他了，&rdo;赵大队长说，&ldo;也不到公司打卡。他平时人缘一般，所以也没有人在意。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是出租车公司门口一个面馆老板，说半个月前齐贤在这里吃了碗面条。&rdo;

&ldo;这半个月，估计都是在做炸弹吧。&rdo;大宝说。

鸡岭山北坡上，正围着两拨警察。一拨仍在分析炸弹的特征和炸弹零件的特征，看他们的表情，一筹莫展。

另一拨围着的，是一具尸体。

尸体很新鲜，穿着咖啡色的夹克衫、胸前带有&ldo;police&rdo;字样的黑色毛线衣和黑色的警裤，左侧腰间还有一个打开了的枪套。据当地华法医说，他摸遍了尸体的衣服口袋，除了一串钥匙，没有发现任何随身物品。

&ldo;即便没有身份证件，他的装束也告诉我们他是个警察了。&rdo;我戴上手套，翻看了死者的角膜混浊情况，又动了动他的肩部关节，说，&ldo;看这样的腐败情况，尸僵缓解，应该就是前两天的事情。&rdo;

&ldo;嗯，&rdo;华法医点了点头，说，&ldo;可能是凶手第一天晚上来埋尸体，第二天来试验炸弹。&rdo;

我靠近尸体耸了耸鼻子，说：&ldo;奇怪了，这尸体没有腐败，为什么我还能闻见一阵阵恶臭？&rdo;

华法医也在空气中嗅了嗅，说：&ldo;还好吧？看来我鼻子没你灵。是不是因为尸体上撒了盐，所以有股怪味道啊？&rdo;

我摇了摇头没再说话，用止血钳夹住死者头部创口周围的皮肤组织观察。

&ldo;死者左侧颞部有一处圆形创口，周围有枪口印痕，这应该是接触she击的she入口，&rdo;我说，&ldo;右侧颞部有个星芒状创口，应该是子弹的she出口。这一枪确实是从死者的左侧，也就是驾驶座上打过来的。&rdo;

&ldo;那个，你们的殡仪馆在哪儿？&rdo;大宝搓着手跺着脚说，&ldo;这儿太冷了。&rdo;

华法医说：&ldo;我们这里是土葬区，没有殡仪馆。&rdo;

&ldo;那解剖室呢？&rdo;大宝仍不死心。

我抬头看了眼大宝，说：&ldo;干法医就要经得起热、经得起冻、经得起臭、经得起脏。没有殡仪馆哪有解剖室？难不成把解剖室建在公安局里？&rdo;

&ldo;那你们在哪里解剖尸体？&rdo;大宝一脸疑惑。

&ldo;我们通常就在现场检验尸体。&rdo;华法医不好意思地一笑，说，&ldo;然后就地掩埋。&rdo;

&ldo;大夏天大冬天都这样？&rdo;大宝一脸崇敬的表情。

华法医点了点头：&ldo;咱们是苦惯了。&rdo;

&ldo;别浪费时间了，再过两个多小时天就黑了，&rdo;我说，&ldo;赶紧解剖尸体吧。&rdo;

大宝环顾左右，发现没有什么围观群众，才放下心，打开勘查箱，拿出解剖用具。

我们把尸体放在一大块塑料布上，围着尸体蹲下来，准备开始检验。华法医拿出几个鞋套，说：&ldo;把鞋子套上吧，这样蹲着干，难免会有血迸到鞋子上。&rdo;

天气太冷了，我们不得不干一会儿，就站起来跺跺脚，防止双脚被冻僵。而作为微胖界人士的我来说，蹲十分钟都很痛苦，更别说要蹲几个小时了。

我们刮干净死者的头发后，切了死者的头皮，然后三个人配合，费劲儿地用手工锯锯开死者的颅骨。

子弹的威力并不在于它的穿透性，而是因为它的高速旋转，会在弹道周围形成一个直径是子弹直径十几倍的瞬间弹后空腔。这个空腔强力挤压弹道周围的软组织，然后再恢复，这样的震荡，会使一些性质较为软脆的实质脏器破裂、出血，引起比子弹穿透性强烈十几倍的杀伤力。

受到瞬间弹后空腔效应的影响，死者脑部弹道周围的脑组织已经完全挫碎，蛛网膜下腔以及脑实质内大量出血。死者的脑干也受到波及，延髓位置脑组织形态已经荡然无存，成了一包&ldo;豆腐渣&rdo;。

&ldo;死者是中枪后迅速死亡的，&rdo;我说，&ldo;脑干在脑组织的深层位置，一旦脑干受损，中枢神经损坏，呼吸、循环功能立即丧失。&rdo;

仔细fèng合好死者的头部，我换了个刀片，准备继续解剖死者的胸腹腔。

&ldo;这个，&rdo;华法医说，&ldo;胸腹腔也要打开看吗？&rdo;

我一脸疑惑，看着华法医，说：&ldo;什么意思？你们平时不打开看的吗？&rdo;

&ldo;不是，&rdo;华法医不好意思地说，&ldo;这天气太冷了，我怕你们受不了。&rdo;

&ldo;再受不了也要看，&rdo;我顺手划开死者的胸腹腔，说，&ldo;说不准就能有些发现呢。&rdo;

还真的被我说中了。解剖刀划开死者的胃后，一股酒精气味扑鼻而来。我连忙站起来，抬肘揉了揉鼻子。

&ldo;是吧，&rdo;我说，&ldo;多好的发现。&rdo;

&ldo;什么发现？&rdo;华法医说。

&ldo;喝酒了呀。&rdo;我说，&ldo;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个警察那么容易被人偷了枪，然后一枪爆头了。因为过度饮酒，所以他在出租车上睡着了，被人家轻而易举地缴了枪。唉，自作孽不可活，五条禁令不遵守，喝了酒还带枪，这是自掘坟墓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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