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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这是两个知情者，两个站在暗处的知情者。信息不对称的战斗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一个小时前，他是优势方，可从三年前到现在，金云海就没占过优势。

愤怒，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凌飞从不认为金云海是自己的哥们儿，他甚至连哥们儿到底是个什么物种都没搞清楚过，他只觉得对方是比网友更近点儿，好吧，也比朋友更近点儿。可现在，他替金云海愤怒，仿佛被骗的是自己。

&ldo;你准备告诉金云海吗？&rdo;冷寂的空气里，沈丫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涩。

凌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ldo;你说呢。&rdo;是个人都会这么做。

沈丫丫咬咬嘴唇，迟疑片刻才说：&ldo;我希望你不要。&rdo;

凌飞没半点犹豫：&ldo;不可能。&rdo;

沈锐的眸子瞬间黯下来，还带着些冰冷，凌飞曾因为好玩养过蜥蜴，而此刻，沈锐的眼神就跟那些低体温动物一样。可沈丫丫却放开他，朝自己走过来，凌飞听见她说：&ldo;咱俩单独唠唠行么？&rdo;

凌飞承认，他对沈丫丫和沈锐有双重标准，哪怕现在那俩人仿佛站在了一个人品基准线上，他还是……

沈丫丫把他拉到了巷子拐角，这里看不见沈锐，也远离了夜店的喧嚣。沈丫丫问凌飞要了根烟，给自己点上，凌飞看着对方呼出的白雾，分不清是二氧化碳还是尼古丁，就像分不清眼前站着的究竟是个小姑娘还是个成熟的女人。

凌飞不想承认，但事实是，他真的从来都没有看人的眼光。

&ldo;对不起。&rdo;沈丫丫忽然开口，却不是说金云海，而是略带抱歉地看着凌飞微裂的嘴角，&ldo;你这是第二次挨打了。&rdo;

凌飞一瞬不动地看着她：&ldo;要么，你让沈锐过来道歉，我还一拳。要么你就赶紧说你想说的，趁我还有耐心。&rdo;

沈丫丫敛了歉意，眼睛里的温度慢慢凉下来：&ldo;那我就开门见山，你是故意接近我们的吗？&rdo;

要不是嘴角的丝丝疼，凌飞真就笑了：&ldo;我没那么有创意，故意挨揍出场。今天之前，哦，可能是昨天了，我都没想过你们会和金子认识，要不是几个小时前金子找我出来吃饭，还特正式的给我介绍他所谓的媳妇儿……&rdo;凌飞适当止住话头，后面的，他估计沈丫丫也不爱听。

&ldo;难怪他那么着急的跑过来，&rdo;沈丫丫微微仰头，吐出一口烟，&ldo;合着你们晚上才见过。&rdo;

&ldo;所以我挺奇怪沈锐能这么快过来，&rdo;凌飞耸耸肩，&ldo;他真有办法。&rdo;

沈丫丫抿抿嘴唇，笑得有些勉强，更多的则是无奈：&ldo;有没有人说过，你嘴巴其实挺毒的。&rdo;

&ldo;我一直把这个当做优点。&rdo;

&ldo;……&rdo;

&ldo;不过我想不通的是沈锐哪来那么大火气，我好像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rdo;

沈丫丫沉默了一会儿，才说：&ldo;他怕你伤害我。&rdo;

凌飞嗤之以鼻：&ldo;这算被害妄想症？&rdo;

沈丫丫低头看雪白的地面：&ldo;可能有些反应过度，但不算妄想，你前脚刚吃完饭后脚就跑过来了，而且你是金云海的朋友。&rdo;

凌飞觉得这推理真有意思：&ldo;所以我应该替朋友先把你们两个灭掉？&rdo;

没承认，也没否认，沈丫丫只是说：&ldo;我们毕竟不清楚你的底细。&rdo;

&ldo;我怎么觉得是心虚呢。&rdo;凌飞其实很少去揣度别人，不是不能，而是不屑或者懒。很多时候，把人心摸得太透就没意思了，比如现在，&ldo;因为你们心虚，所以才一碰就炸。&rdo;

&ldo;我承认我们心虚，&rdo;沈丫丫很坦白，&ldo;但同时也害怕。权力是个你想象不到的东西，在这个社会，人家随便动动小手指，你可能就再也爬不起来，就像螳螂和卡车。&rdo;

道理凌飞懂，但无法感同身受，这和他的成长背景有关，和他的感情倾向有关，也和他的做人准则有关：&ldo;所以把卡车耍得团团转让你们特别有成就感。&rdo;

一抹苦涩染上女人的眼睛：&ldo;我们没想过骗他。&rdo;

凌飞嘴角勾出个嘲讽的弧度：&ldo;这话我就想不明白了。沈锐这边跟你好，那边跟金子好，你们三个人里只有金子不知情，你现在跟我说你们没想骗他？&rdo;

&ldo;所以说这人虚荣不得。&rdo;沈丫丫惨淡一笑，&ldo;现在自食恶果了。&rdo;

凌飞皱眉：&ldo;什么意思？&rdo;

深吸口气，沈丫丫抬头：&ldo;其实大四我就跟沈锐分手了。刚刚店里跟你说的，是我觉得最美好的部分，拼拼凑凑，就成了我最希望的状态。可事实是，大四我就去了北京，想闯一下，当时也没打算回来，但沈锐不想离开家，所以我们就分了。其实毕业就分手是件挺正常的事儿，但当你在外面漂久了，累了，被人骗了欺负了，才会知道那时候的人那时候的感情多珍贵。可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跟金云海在一起了。&rdo;

凌飞有点乱，他向来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可现实总喜欢抛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问题让他选择，信，或者不信。周航说会离婚，他信了，后来又不信了。凌老头说觉得对不起老妈，他不信，可现在又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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