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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街道很荒凉，除了路灯，几乎再无其他。车也很少，凌飞走了好长一段路，仍然没看见出租车。凌飞有些丧气，但同时又觉得这样蛮好。夜就该有个夜的样子，像那种灯火通明恍如白昼人群熙攘吵闹的夜，会让人分不清时间的界线。

终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凌飞面前，开门坐进去，凌飞报出夜店名字，不需要说地址，司机们都知道。

司机也是个小年轻，几近午夜，仍然精力充沛，一边踩油门一边拿着无线电跟同行们串联：&ldo;青年大街那儿出事儿了，我刚过来，几个王八蛋撇石头呢。&rdo;

很快，无线电那头传来略带嘈杂的回复：&ldo;操，都吃饱了撑的。&rdo;

另一个声音插进来：&ldo;亮子是不在那边儿呢？&rdo;

没两秒，第四个声音蹦出来：&ldo;放心吧，哥们儿我调头啦！&rdo;

凌飞就看身边儿的小年轻开始乐：&ldo;别啊，亮子你大胆地往前冲，玻璃被砸你就把眼睛闭上，当自己在开敞篷法拉利。&rdo;

&ldo;……我去你妈的！&rdo;

&ldo;哈哈，大宝你嘴太损了。&rdo;

放下对讲机，司机开心地哼着小曲儿，自娱自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旁边还有顾客似的瞟过来一眼：&ldo;这么晚还出来玩儿啊。&rdo;

凌飞正认真研究那个可爱的无线电装置，想着它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人的无厘头问题，闻言想都没想：&ldo;捉jian。&rdo;

年轻司机的表情短短几秒内，瞬息万变，末了一个挂档：&ldo;坐稳了啊！&rdo;

凌飞还没反应过来，车速就从公交变成了子弹头。无线电里有人叫大宝，年轻司机一直没理，后来那边不耐烦了，说你要还喘气儿呢就吱个声儿！大宝兄这才拿起对讲机：&ldo;忙着呢，没空！&rdo;

&ldo;操，忙你妹！&rdo;

&ldo;哈哈，他维护世界和平呢。&rdo;

&ldo;滚蛋！&rdo;大宝一脚油门儿，车速继续飙升，&ldo;哥在维护爱与正义！&rdo;

凌飞莞尔，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儿暂时抛却，只看着前方不断被车轮吞噬的路面，上一次飙车什么时候都快想不起了，久违的速度感，不赖。

下车的时候，凌飞被林立的招牌晃了眼睛，这是另外一个世界，黑夜比白天还要明亮。走进店子，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凌飞远远的就看见沈丫丫在吧台里随着音乐舞动，各色酒瓶在她的手里就像有了生命，漂亮的旋转着，飞舞着，最终成就一杯杯色彩斑斓的鸡尾酒。

&ldo;嗨。&rdo;凌飞走过去，跟女孩儿打招呼。

沈丫丫刚把调好的酒推给一位客人，转头打量了凌飞半天才认出来：&ldo;哈，你怎么捂得跟狗熊似的。&rdo;

特有名词刺激了凌飞的神经，脑袋里不自觉就出现了某人的剪影，晃晃头，凌飞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毕竟他是带着目的来的，虽然这有点阴险，但信息不对称是他的优势，在这种优势被慢慢消磨掉之前，他希望能获得最大的效益。

其实，自己还真挺适合做个商人的。凌飞想，起码比金云海合适，单就心眼儿而言，他俩都不在一个重量级上，凌老头总说他没心没肺缺心少肺其实都没看见本质，该有的心肺他只多不少，不过是懒得用罢了。

&ldo;想什么呢？&rdo;沈丫丫拿手在凌飞眼前乱晃，黑色的指甲油让葱白的手指显得更加妖娆。

凌飞把羽绒服脱下来放到旁边的高脚椅上，帽子手套围巾一并摘下塞进去，才面对着吧台坐好，微笑：&ldo;我在想我有多久没来这里了。&rdo;

&ldo;三个月。&rdo;沈丫丫脱口而出。

凌飞有些讶异：&ldo;你记得真清楚。&rdo;

小姑娘装模作样地重重叹口气：&ldo;因为你一不来我这收入直线下降，眼看着温饱就要成问题了。&rdo;

凌飞很大方地拿过酒单，没一会儿，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摆了一排，跟列队似的。

&ldo;你不是要把它们都喝完吧。&rdo;沈丫丫忙了一通，脸蛋儿有些微红。

夜店的暖风很给力，吹得人头发胀。凌飞拿过最漂亮的一杯，喝一小口，然后真心实意地跟对方说：&ldo;都喝完我能飞回家。&rdo;

沈丫丫扑哧乐出声儿来，掐掐凌飞的脸蛋儿：&ldo;啧，你要长得再帅点，完美无敌了。&rdo;

凌飞险些拍案而起：&ldo;我哪里不帅？&rdo;

沈丫丫凑过来，仔细观察，嘴唇几乎碰到凌飞的鼻尖，末了得出结论：&ldo;说不上，反正不是我的菜。&rdo;

&ldo;你的菜有问题，&rdo;凌飞想都不想，&ldo;你不能脱离主流审美，不然很难得到社会认同感。&rdo;

沈丫丫一副受不了的表情：&ldo;拜托，你能不这么自恋么！&rdo;

凌飞歪头，模样天真而无辜：&ldo;我一直以为这是一种美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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