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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殿的刹那,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大风席卷而至。一时间,风声、雨声,混响在他的耳畔。何厌跟了出来,赶在他下台阶前递来一把伞。林锡骆一把推开伞,大步踏入雨中。
秋夜的雨,入骨地寒。很快,他手脚冰凉,咳嗽不止。
他又想起多年前那碗他亲手喂给何厌的浓黑药汁。若知有今日,当初他定不会救那人!
何厌跟在他身后,一路撑着伞送他去了天牢。在他即将踏进天牢时,何厌拉住他,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他:“这里有一丸药,能治你身上的旧症……”
林锡骆冷着脸,想挣脱他。何厌不肯撒手,逼着他将接下来的话听完:“你若不肯吃药,天牢湿冷,你连今晚都挨不过。你想让皇后怀着痛失爱子的心度过生命的最后几天吗?”
林锡骆闻言一愣,片刻后抓过锦盒,看向何厌的眼满是怨恨。
何厌转身,唇角扯出一丝戏谑,
(“宿主,您为什么那么肯定男配会吃啊,我检测到他好恨你的”)
(“呵呵,恨,也是一种能支撑人活下去的力量。”)
第二天晚上,何厌又去了天牢,他告诉小公子,秦丞相带头上奏提议立储,因皇后无嫡子,可立长子三皇子琮沅为太子。
林锡骆没吭声,他接着往下说:“皇上同意了,钦天监定的日子就是明日。我得协助打理太子入主东宫的事宜,会有一段时间不来,你好好照顾自己和皇后娘娘。”
立储之事乃国家大事,她们母子暂时生命无忧了。
他一脸倦容,语气淡淡的,仿佛他们是一对旧友,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何厌再次来天牢时,已是很多天后了。他的脸色比上次更加苍白,扶着天牢的栅栏对他说:“你父皇病了,病得很重。”
这个结果是林锡骆预料之中的,但亲耳听到时仍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攥着何厌的手,质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何厌没有说话,表情不置可否。那些丹药里面混了五石散,长久服用必会伤及根本。
林锡骆突然哭了,转身看了看好不容易睡着的母后,沉默良久方说:“何厌,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中,他的父皇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从不信鬼神之事,甚至为了大祁百姓,主动去敌国为质子。他离开后,国内并没有如他所想,可以平安喜乐、繁荣发展,反而在其余众多皇子的夺位之争中愈加萧条。后来,朝廷动荡不安,京都有个勋贵之家起义“清君侧”,收拾了残局,并在先皇驾崩后选择了将他接回,扶他登基。
他原本也有许多励精图治的韬略,谁知想要施展时处处受阻。原来,那个所谓“忠臣”也有着自己不可说的狼子野心,他要的不过是个傀儡。一番抗衡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势力完全无法与那个臣子相争,不示弱,他也性命难保。他输的彻底,只能整日以酒色麻痹自己。
林锡骆看着何厌,眉眼深沉:“所以,何厌啊,你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我父皇。”
许是脚麻了,许是天牢的夜太冷了,祁安起身离开时身影有些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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