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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安朝他说道:“我们要继承权。”
雅克夫斯基觉得自己达到了职业生涯中的里程碑。
不过当你终于达到了巅峰,之后的每一件事都是里程碑。
夏天烧起那场火后,乔格来到策划中心时惊慌失措,为如何把他们的新明星“纳入轨道”带来了一大堆馊主意。他有这样的本事,可以动用惩罚芯片,还能强行干涉,到时候剪辑上花点功夫就行了。
是雅克夫斯基让他打消了那个念头。
他调出开赛以来第三赛场的消费趋势图,放到最大。那上升的曲线每一截都是难以计数的金钱,最近三天,上升则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他们都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公司已经分析不知道多少遍了:这说明,第三赛场就算一个星期内终结,赚的也比其他的加在一起都多。
所有人都知道观众想看的是什么,有了第三赛场,其他的赛事都显得寡淡。他们厌倦了赛场上游戏般的打打杀杀了,想要来“真的”。观众的胃口总是越来越大,就像尝了血食的狼。
“我认为,重点不在于最后一天的上升。”
雅克夫斯基说,“而在这里——”
在全息模拟下,他指向一天之前,拖着鲜红尾巴上升的金钱曲线。
“夏天睡了三天,我们也没弄什么大事,但第三赛场的收率仍然居高不下,高于历届本轮杀戮秀十五个百分点。”
雅克夫斯基说,“他们只是想看到他。”
乔格盯着分析图,雅克夫斯基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一位新科总规划来说,这在董事可是一个不错的新开始。
而这年头,人不需要操心太多东西,完成工作,尽情娱乐,花点精力在漂亮的床伴和银行账户上,也就行了。
说服这样的人并不困难。
“我们是要造神,”雅克夫斯基朝他的上司说道,“因为他将只是存在在那里,金钱就会聚拢过来。但神并不好造。”
他直视他的双眼,他人生中鲜少有这样显得完全清醒的时刻。
“神只有一个,世间万物都要臣服在他脚下。”
他看着主屏幕里的夏天,说道:“我们当然也不例外。”
雅克夫斯基一手主持了这场大戏,在第四轮,他把整个策划组放在他打造出的神明脚下,就像奉上的祭品。
夏天策划组里的人一直在试图让剧情恢复正常,回到杀戮秀两个世纪来的轨道。他们降下瓢泼大雨,还想杀死那个网络后勤作为惩罚,试图给主办方找回一点尊严。但一次又一次力不从心。
雅克夫斯基沉默不语,他总是拿着酒瓶,尽职尽责地审阅、批准和驳斥下面送来的规划,选出最合理的,放弃过度温和或是极端变态的——这事儿策划组可真是有不少人才啊,毕竟都是看杀戮秀长大的——没有放一点水。
要知道,造神之事极端严苛,需要最坚实的地基,那将由真正的尸骨和痛苦组成,没有一点的温情和怜悯。
他永远独自一人。他习惯独自一人了,在半醉半醒中,这片疯狂又世俗的后台中,只有他看得到那条道路。凶险、宏大、血淋淋的小道。
一场血腥的造神,他想,盘踞在他垃圾般的王座里,双瞳永远带着醉意,更深处是一片不见底的深渊,冷冷看着一切。
主画面中,那伙跟在夏天后面的暴徒已经到达,一个个伤痕累累,但能够去杀死任何人。
他们没有交流,但好像本能地知道怎么做。
他们都看着夏天。
安格屈服了。
所有人都会对他屈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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