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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 苗山幽朝见叶子柒 惠恩善挑战陆一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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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辩机和尚因为得到了公主的赏识。变得越来越在意自己的容貌，以至于他面前似乎永远放着一面镜子，只要发现镜子里自己的仪容仪表稍有不妥之处，他会立刻予以纠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辩机和尚与高阳公主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浓郁，也就越来越不能克制。于是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举止也越来越无所顾忌。正所谓纸是包不住火的，高阳公主对身边的人说：“我想你们一定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我如果在陛下那里越来越得宠，你们所能得到的利益就会越来越多，我若是失宠，你们还能投靠谁呢？”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公主府的人守口如瓶。然而公主府外面的人不需要到公主府的里面就能够听到一些风声，而且人天性如此。并非一定要证据确凿才发表议论，人们常常能见到的情形是这样越是。捕风捉影、离奇古怪的说法，越能够引起大家的兴趣。

当人们发现，高阳公主的车驾频繁的出现在弘福寺，难道真的是高阳公主潜心修佛吗？难道他是请玄奘法师开示解答疑惑吗？不久之后又有消息说，奠基和尚频繁与高阳公主会面。公开的理由是高阳公主想要不失给寺院更多的财产，希望辩机法师能够提供协助。总而言之理由，越来越牵强附会，难以自圆其说。一开始房家的人并不愿意相信这一点，但传的人多了，也由不得他们不心生疑窦，卢氏气冲冲的来到房乔跟前，一边哭一边说：“你知道外面都在传什么吗？咱们房家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房乔不慌不忙的说：“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我们只有忍辱才能够求生。帮助公主隐瞒自己的私事，也是保全陛下的颜面，一旦这件事情被捅出去了，陛下颜面扫地，他很可能会迁怒于咱们家。”卢氏说：“自己管教不好女儿还要怪旁人？”房乔说：“要牢牢的记住，与天子家结亲不同于与寻常人家结亲。”

卢氏坐在那里有气无力的说：“别的倒没什么，我只是心疼自己的儿子。”房乔说：“这样怨不得别人，他自己没有办法让公主满意，还不兴人家，找别人吗？毕竟公主还没有提议更换驸马。”卢氏说：“我现在巴不得她提出更换。”房乔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件事情不可能。咱们可能觉得娶了公主吃了大亏，皇上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当初魏征死后，李承乾谋反案爆发，有人趁机向陛下进谗言，导致魏征的墓碑都被扒了，原本皇上许诺要把公主嫁给魏征的儿子魏叔玉也不作数了，陛下觉得这是对魏家的惩罚，他不知道为家为此乐开了花，与其娶个公主，远不如娶寻常百姓家的女儿。皇上念起我的功劳，很可能会瑶死了，不许羔羊公主更换驸马。”卢氏说：“跟着你，我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窝囊了。别人都说你位极人臣，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不知道得了多大的好处，只有我知道你哪里有得好处？”

房乔说：“悠悠众口，谁也挡不住，就由着他们去说吧！”在月光如银的夜晚，房遗爱一个人待在驸马府。心情非常的复杂，他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可高阳公主还是不愿意见他。尽管如此，他却并不愿意相信公主已经与别人暗通款曲。他的一位朋友私底下告诉他，说：“现如今天底下只有你一人相信，高阳公主守身如玉，其实她何止是喜欢这位辩机和尚，在与你成亲之前，和他有过那什么的男子不下百人。”房遗爱在一气之下还打了这位朋友，事后彼此不再往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到非常的不安，于是开着窗户对着月光不停的饮酒，旁边一位小厮说：“驸马，外边有那么多的传言，我自然是不信的，但是无风不起浪。”

房遗爱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小厮说：“即使我们相信公主是清白的，那也要我们亲眼所见才有底气。”房遗爱有些无奈的摊开双手说：“问题是我们没办法接触到，他有何谈亲眼所见呢？”小厮说：“据我所知，高阳公主最近经常出现在距离弘福寺不远的一家小院，而辩机和尚也经常去那儿。只不过公主不带仪仗，辩机和尚不穿僧袍。”房遗爱说：“情况属实的话，这地方已经防范森严，我们怎么能混进去呢？”小厮说：“他们在一起玩耍，自然少不了饮食供应，大内的东西当然不方便送到这种地方，而且这类东西公主早就吃腻了，寺院的斋饭自然也是没什么意思的，附近有专门的店铺，提供给他们酱菜和酒肉，我已经买通了其中一家酱菜铺的伙计，到时候我和驸马一起把东西送进去。”房遗爱有些犹豫的说：“听起来是不错，但有一个问题，进去之后万一触怒了公主。”

小厮说：“如果这么撞见了理亏的是她，如果因为这个公主对驸马有什么不当之举，皇上自然会主持公道。”房遗爱说：“这么说当然没有什么不妥，可如此一来，我与她以后该如何相处呢？”小厮说：“如果真的是那样，殿下有何须担心呢？自己与僧侣做下苟且之事，皇上就是让她在再嫁也很难如意，你说皇帝能把这样一个女儿赏给哪位有功之臣的儿子呢？”房遗爱说：“可如果跟她就这么过一辈子，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小厮说：“皇上若在，以他的脾气秉性，一定会为驸马主持公道，皇上若是不在了，以高阳公主的个性，皇嗣能喜欢她吗？没有了，来自皇帝的庇护，她还有何威严呢？而你可是堂堂梁国公的儿子，无需妄自菲薄。”房遗爱于是下定决心，咬着牙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话说出口又感觉自己有些冒失，说：“万一皇上就是袒护怎么办呢？要不要跟我阿爷商量一下这件事？”

小厮说：“你若是找他商量，他的答复就两个字，忍着。”接下来事情就变得非常顺利了，阳春时节，高阳公主穿着单衣出行。来到了小厮所描述的小院。进去之后没多远辩机和尚也到了，很快酱菜铺的伙计们就接到了任务，按照事先约定的那样，房遗爱和小厮穿着伙计的衣服一起混了进去。就在这个时候，高阳公主的右眼皮猛烈的跳着，她忽然捂住自己的右眼冷脸说：“该死了，今天肯定要出事。”遍及和尚双手合十默然不语，高阳公主把他的双手掰下来说：“你真是没用，除了干这个还能做什么？”辩机和尚说：“我本来就是个出家人，除了这个也确实没有别的手艺。”高阳公主说：“今天的情形有点不大对，我看今天就这样吧！你先回去明天再说。”

没过多一会儿，外面有人说：“公主殿下酱菜和酒肉到了。”辩机和尚正准备要走，高阳公主说：“既然酱菜和酒肉都到了那就先不要走了。”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喝着，高阳公主说：“就这么干吃吗？没有想对我说的话。”辩机和尚说：“公主非常美丽。”高阳公主抿嘴一笑说：“算你有眼光，很多人都说我不急，长孙皇后所生的李丽质，其实我反复比较过，我们两个，自认为还是我更胜一筹，你以为如何？”辩机和尚说：“对方之所以广受大家好评并不是因为她的长相，而是因为她像长孙皇后一样贤惠。”高阳公主说：“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难道我不贤惠？”辩机和尚说：“贤惠不贤惠都是俗人的看法，对于我们出家人来说最在意的是这个人本性是不是纯良。”高阳公主说：“那么法师觉得我本性如何？”两个人越聊越对脾气，于是情不自禁。按照以往的惯例活计，在送完酱菜之后就会自动离开，以至于公主的随从并没有驱离他们。所以房遗爱和小厮能够顺利的潜到窗户口，把两个人的话尽数听了去。

就在两个人，你情我浓之间，忽然高阳公主发现窗户上有人影。立刻发出一阵惊呼，公主的随从本来为了避嫌，不敢待在这间屋子旁边，听到公主的声音之后立刻赶过来。房遗爱和小厮正准备逃跑，却被公主的随从团团围住。大家正准备下手之际，忽然发现竟然是驸马。众人面面相觑，不敢靠近。这个时候公主已经从屋子里面出来了，看见她衣衫不整的样子，房遗爱什么都明白了。公主不慌不忙的说：“你看看你的这身打扮成什么样子，哪里还有国公之子的体面？”不等房遗爱回答，立刻揪着耳朵把他拎到了房间内。房遗爱被吓得瑟瑟发抖，公主其实心里也很虚。这个时候房遗爱与躲在一边的辩机和尚四目相对。高阳公主终于恢复了镇定，平静的说：“你们彼此认识一下吧！这也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

辩机和尚朝着房遗爱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房遗爱整个人都在颤抖，过了一会儿，公主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说：“想开点，人生不如意事，常常有之。”房遗爱说：“我看出来了，二位是非常恩爱的，我是配不上公主的，我们走到一起完全就是一场误会，正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会上书，请陛下允许我们和离，同时请求陛下准许辩机法师还俗，让你们花好月圆。”辩机法师赶紧说：“驸马误会了，我放皇上敕令拜到了玄奘法师门下，希望在有生之年协助玄奘法师把取来的真经译完，除此之外，我后半生不愿再做其他的事。”房遗爱说：“你们要如何相处，我不做他言，我一定会成全公主……”

话还没有说完，公主的一记耳光就已经甩到了他的脸上，说：“你若但凡有一点人性这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从古至今只有公主休驸马，哪有驸马休公主的道理？话说回来，就算是我们和离，我将来跟谁不跟谁难道你说了算？”房遗爱说：“皇上准许和离之后，自然全听公主的意愿，作为一个外人，我绝不会干涉公主的私事。”公主说：“你家爷是梁国公，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像这样的人物还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即使有一天阿爷驾崩了，我仍然可以凭借梁国公儿媳的身份在众多的工作当中鹤立鸡群。辩机法师没有这么深厚的背景，成亲之后不能保证我的地位和将来。”房遗爱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脑袋里嗡嗡作响。高阳公主接着说：“你一定要想明白，在房家你是驸马，房遗直就得有敬你三分，要不然他就会以长子的身份对你发号施令，你受得了吗？”房遗爱说：“自从我们成亲之后，公主一直对我发号施令，被人家发号施令就是我的命，我没有理由不认命。”

高阳公主又一记耳光甩到他的脸上，说：“你给我听好了，和离两个字以后不许再提，你要是真把这件事情出去，阿爷为了维护皇室的声誉，一定会把你们房家上下杀的干干净净。”事后回到公主府之后，公主才真正感到恐惧。她躺在那里半天起不来，这件事到底要怎么了结呢？她舍不得与辩机和尚分手，又不能与房遗爱和离，既然如此，就必须想办法平息房遗爱心中的怒气。于是托人花重金在平康坊买了两位花魁，带着他们来到了驸马府。公主驾临赴马府，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整个驸马府上上下下的人手忙脚乱一塌糊涂。高阳公主说：“驸马在哪？”没一会儿房遗爱就从卧室赶了出来，世界公主赶紧下跪，说：“臣拜见公主。”高阳公主把他扶起来说：“我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一定会让你心情不愉快，特意送给你两件礼物，以抚平心中的不悦。”

房遗爱说：“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公主不必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原来，房遗爱带着小厮去了小院之后，很快就有府里的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房乔，房乔就把房遗爱叫过去嘱咐了一番，说：“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这么做太冒失了，万一伤了公主的名节可如何是好？”房遗爱一听自己的阿爷这么说话，瞪圆了双眼说：“阿爷，你身为宰相多年，对于宰相是什么意思？你一定心知肚明，载者主持，公道之人也刚才阿爷说的这番话对我公道吗？对咱的房家公道吗？”房乔说：“这世上有些公道能争取，有些公道不能争取，臣子不能与君父争，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房遗爱不满的说：“反正不管怎么说道理都在你那儿，我一点道理都没有。”

房乔说：“你千万不要忘了，咱们家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人家皇帝给的，人家能捧得起你，也能踩得扁你，说到底我们就是人家刀下的一片肉，如果不想被剁成肉酱就应该识时务。”房遗爱说：“陛下是受人赞誉的明君圣主！他一定不会因为袒护自己的女人而是公益于不顾。”房乔说：“你知道为父这么多年一直战战兢兢的原因是什么？所以说陛下如汉高地那样屠戮忠臣，可从古至今鸟尽弓藏的故事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刘泊和张亮的死不能让你感到恐惧吗？当初杀卢祖尚和张蕴古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给他们求情？你年少不懂事，千万不能轻举妄动。”所以等他再一次见到高阳公主的时候，气势立刻短了下去。得到羔羊功夫的随从抬进来两口朱红色的大箱子，打开一瞧，里面竟然装着两位美人，一颦一笑，有万种风情。下的房遗爱赶紧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说：“公主千万莫要如此。”

高阳公主说：“我是诚心诚意来化解你心中怨气的，有了这两个美人，一定觉得不亏了，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那个跟着你一起来到小院的小厮已经被我的人送去西天了，从今往后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各玩各的。”看着两位美人房遗爱开开心心的送走了公主，之后抓着他们的手进入了卧室。房遗爱热情的说：“二位你们用过膳了吗？”两个人都摇头，房遗爱笑着说：“给我出去买酱菜，牛肉和酒。”三个人眉来眼去，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暧昧的成份。这个时候皇上在大内总是提不起精神，而且右眼皮跳的非常厉害。特别是在高阳公主靠近他的时候，眼皮跳的更加厉害了。皇上看着她，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高阳公主心中一惊，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说：“阿爷已经是孤家寡人了，现在还要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怀疑，我真不知道阿爷这辈子还有谁可以相信。”

一番话说的皇上非常的难过，说：“你说的没错，朕是没有人可以相信，但那又如何呢，做天子从来都是这样。”话出口之后，他忽然想起来这话有些不妥，但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房遗爱所得的这两个美人，一个叫做叶子柒，一个叫做惠恩善。叶子柒是长安本地人，惠恩善来自高句丽，两个人长得都非常的体面，而且都性格豪迈，喜欢饮酒、击剑。每次叶子柒在醉酒之后五舞剑，都能把房遗爱迷的找不着北。而惠恩善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善解人意。不管你有什么样的需求，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能够超乎预期的满足。房遗爱挑起大拇指说：“你可真是了不起的人，能与你朝夕相处，实在是三生有幸。”

苗山幽时而在外地游荡，时而在长安活动。没有一件正经的事做，却凭借早期的军功朝廷给予一些微薄的供给，使得他不至于饿死。话说房遗爱在驸马府带着非常的无聊，就开始原来一些人作为门客，苗山幽赶紧跑去应征，本来只是去凑个热闹，没想到竟然被选中了。面对这样的意外之喜实在是开心到要飞起来了，白肥儿知道之后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房遗爱这个人没有主见，总是被高阳公主牵着鼻子走，而高阳公主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的人，他迟早有一天会给房家惹上大祸。”苗山幽一脸惊讶的说：“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白肥儿说：“先不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尽管苗山幽认为白肥儿说的对，可他还是去了。到了那儿才知道，驸马府真的是乌烟瘴气。附上所有人做事都极为敷衍，一开始苗山幽还想协助他整顿一下府上，后来发现驸马忙着与他新得的两位美人吟诗饮酒，苗山幽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作为门客，经常被拉去饮酒，甚至是陪着两位美人饮酒美人与在场的门客眉来眼去，房遗爱也不放在心上，说：“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天下人各自属于自己，我不愿意约束别人，也希望别人不要约束我。”我知道他的话意有所指，赶紧说：“驸马多饮了几杯，竟然说出这样糊涂的话，人怎么能逃脱得了约束呢？”房遗爱有些惆怅的说：“说的没错，谁能逃脱得了约束。”房遗爱喝的烂醉之后，叶子柒塞给我一张纸条，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把纸条打开直接上面写着明日前晌驸马要和公主一起去大内见皇帝，我会给你留着门，希望你来拜会。等我把纸条揣到了兜里，竟然低着头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瞧，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和我一起被录用的陆一蝉，更有意思的是我发现他的手里也有一张纸条，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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